浪漫够了,春天逝去了。

【快新】彼得潘

*一个夜晚的逃离行动

*送给@龚岛 的故事,浪漫是她的。

*提前祝情人节快乐

 



彼得潘敲响小孩家的窗户。他是一个没人知晓姓名,也没人明白身份的淘气男孩,向难以入眠的孩子伸出手。

 

我带你去梦里。

 

只有相信童话的人才能看见彼得潘。工藤新一走出室外,手上被塞了一粒糖。他家的窗台上静静落了满地月光。有男孩调皮地冲他笑,两条纤细的腿在月光上晃,好像激起了一层又一层银白色的浪。

 

“名侦探先生,我可以借你三分钟吗?”

 

黑色连帽衫遮去少年大半张脸庞,面容隐入夜色,只留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如编织梦乡的网,在万籁俱寂的夜色中罩住贪玩不睡的小孩。

 

他来不及思考这位纠缠已久的宿敌为何今日一身便服扰了自己的夜晚,便见基德用手比了个枪对准他心脏,抬手的同时身子也向后仰去,张开双臂融进黑夜里。

 

“不要让我久等。”

 

有轻巧的笑抚过他耳廓。夜晚被不速之客打碎,化成光亮的碎片。似乎此时追问一切,推理一切都不甚重要了,工藤新一在心底无条件相信,只要这个人愿意,他便可以做出任何异想天开的事情,比如深夜不带伪装地降落在侦探的阳台,比如去向不知何处的远方,比如拯救一个苦闷难眠的宿敌。

 

工藤新一慌忙套上一身毛衣,急不可耐地跑下楼,似乎自己也马上要向那永远不会长大的彼得潘学习法术,下一刻就可以飞在空中。

 

只有梦境本身,才能成为彼得潘。

 

 

 

工藤新一的手腕被宿敌手掌捂得很热,温暖从手臂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花了三分钟和基德奔跑在夜里,过了几条车辆稀少的马路,有灯光扫向他们的残影,踩了几道歪歪斜斜的脚印,沙粒被鞋面携带向远处。

 

这三分钟足够他思考很多事,从他怒不可遏地把枕头甩向门边开始。或许是更早之前——从黄昏忙到深夜的案子依旧一筹莫展,躺在床上的侦探被挫败感与空腹感同时笼罩,好像一具空的蝉壳。与来电话的毛利兰为简单的小事动了怒气,挂掉电话的同时甚至想把手机顺便砸到地上,最后选择了损失最小的枕头。

 

枕头砸在门上的那一刻,同时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工藤新一的窗户被敲响,第二件事是工藤新一脑海里浮现出怪盗基德白色的披风。

 

这两件事情共同导向了现在的局面,一个工藤新一绞尽脑汁也编造不出来的故事,他的宿敌正拉着他在夜里奔跑,背上还斜挎着一个吉他形状的黑袋子,里边的乐器随动作剧烈晃动,敲击着黑绒外套下瘦削的背。

 

这家伙会弹吉他。工藤新一倒是不会使用这种乐器,只是如果要比较的话,他愿意给他表演自己尚佳的小提琴技艺。

 

“名侦探,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就不要分神了吧?”基德把他手臂一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工藤新一便猝不及防摔到长椅上,脊背磕到坚硬的椅背,令他未免有些怨言。

 

他皱着眉头抬起脸,刚想呵斥小偷先生装模作样的威胁,却撞见宽松的黑色衫帽下边张扬的笑。那张不能再过熟悉的脸庞大半罩在阴影中,可那笑就好像刻意惹人注目那般,生动地、肆意地跃出了黑影,在朦胧光线中一点一点地闪烁起来。

 

又忽地滑走了。

 

工藤新一卡在喉头的单音节字还没唤出,便感觉到背后有人挨了上来,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紧接着是划拉开吉他袋拉链的声音。

 

方才那个笑容的主人此时坐在了他身后的长椅上,男孩们的身体在暗夜里若有若无地挨着,似乎一昂头便会磕到对方的后脑勺。似乎世界有意为之,让他们找寻到两张背靠背的长椅,两个人各坐一端,看不见对方的模样与表情。

 

基德轻轻叩着木吉他表面,发出空心的闷声,开了口:“名侦探,你听过彼得潘的故事吗?”

 

此时基德的脊背离工藤新一的身体仅相隔了两层镂空木板,靠近得令人微微紧张,却又因为无法目视的缘故,远得好像隔了一条小行星带。工藤新一听见他温和的嗓音,忽然觉得这样的距离太过适合他们之间的交流。

 

“每个小孩都听过吧。”工藤新一笑笑,“只不过小偷先生,我们明明有很多可以聊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提起一个童话故事呢?”

 

基德叹气般轻声回答:“小孩子睡不着的时候,家长都会给他讲童话故事哦。”说完便自顾自地笑弯了腰,抖动传到工藤新一的长椅上,让他不得不感知到那家伙开了辈分玩笑后的自鸣得意。

 

他清了清喉咙,颇为轻快地说道:“那我开始啦。有一个小男孩叫彼得潘,他永远不会长大。彼得潘会在半夜带着睡不着的孩子逃跑,一直跑到永无岛上面——那座岛上应有尽有。我说的不是物产丰富,而是所有的奇思妙想,都会变成现实。”

 

“所以才叫永无岛啊。”工藤新一老老实实地听,嘟囔一句,也没再讲下去。正因为不存在,才会被故事填满,小时候觉得那是奇迹之地,长大之后却认了输。

 

讲故事的人显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只是不可置否地继续笑着:“但孩子们很喜欢永无岛,可是他们也想念家人,最后他们告别了彼得潘回到家中。现在,只剩彼得潘一个人了,守着他的永无岛。”

 

“彼得潘会找别的小孩,再次陪伴他们长大。”童话的结局的确是这样写的——工藤新一不知为何较劲起来。

 

“谁知道呢。”基德淡淡地说,“也许彼得潘只带了那一个男孩逃跑,也永远只等待他。”夜色忽然就变了个气息,有风穿过树杈,钻过两人后颈的缝隙。

 

虽然工藤新一不太想承认,但确实在小偷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童话的时候,他好像飘浮在空中。基德对声音的把控力极强,嗓音在暗色中泼洒开去,有丝丝缕缕勾人的引力,牵着人昏头昏脑地沉沦。而那声音戛然而止了,听众自然心悸起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忽地被抽离了。

 

基德把一些他还没看透的东西收进了怀里。工藤新一平时最痴于解谜,也自诩擅长,如今细细咀嚼着换了结尾的童话故事,竟是缠了一团乱麻,拼命地去解开,又冥冥中不想解开。很多事情——尤其是有关他们的事情,说透了,似乎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尾。

 

拨弦声起,干净地掉落在空气中。

 

“再借我三分钟吧,唱完这首歌,我告诉你答案。”基德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弯了弯,没等侦探回答,便开口唱起了歌。

 

工藤新一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好像刚从水里拎起来似的,听不出任何一丝烟尘气息,甚至让他在浓得化不开的夜里,回想起暑假出游时握在手里冰凉的椰子汁。他忽地记起紧攥着的糖果,撕开糖纸放入口中,咬破坚硬的糖壳,内里的巧克力酱温柔地俘获味蕾。

 

琴声如潮水。工藤新一恍惚间觉得,背对背与自己坐在一起的人正对着月光鉴赏宝石,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宝石放进白西装的口袋中,像极了一只修整羽翼的白鸽。自己则穿着窄窄的西服,眯着眼端起枪,不向着背后的宿敌,而射向漆黑的夜。

 

他分不清现在唱着歌的少年,究竟是基德新的伪装,还是那个他从未表露在人前的自我,只听得他在唱一场即刻出发的旅行,准备好闪亮的路标、通往远方的小径,准备好灵魂与永不会分开的爱人。

 

月光降落在工藤新一的手心,他小心翼翼地收拢手指,捕捉到永无岛上迷路的萤火虫。

 

基德最后一个音符于此时消散在空气中。

 

 

 

“说实话,那时候我脑子里剩下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吻你。”工藤新一轻轻地摇晃脑袋,无可奈何地笑。

 

两人本并肩躺在车里,透过打开的天窗观赏郊外的星空,不知是谁先提起了陈年往事,黑羽快斗便抓过他的手掌十指相扣,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那个夜晚。

 

没等基德放下吉他开口,工藤新一便转身跪上长椅,双手扳过宿敌先生的脸庞,强迫他看着自己。黑色绒帽向后滑落,露出少年蓬松的发和湛蓝的眼。工藤新一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那双在心底想象过无数次的眼睛。


那里面有从全世界采撷而来的美梦。

 

于是不管是那一天,还是现在,工藤新一都吻住了他的嘴唇。




END.


前段时间忙于别的事情一直没有更新 希望不要被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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